众神眷顾之人（三）
Agron不清楚那是从何时开始的，也许当Nasir第一次步入视野时，爱神已张开金色的弓，暗中瞄准了他的心房。
那个男孩站在队列的末尾，身型娇小得可怜，唇上刚长出柔软的胡须，浓密的黑发披在肩头，不带一点疤痕的肌肤在月光下泛起奶油的光泽。当Spartacus扯掉那象征奴役的颈圈时，他的脸上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，Agron可以肯定那不是感激。
还是个孩子。
Agron不屑地摇头。Spartacus坚持要解放这一路上所有的奴隶，不管他们是否具有战斗力。他并不赞同，不过Spartacus一旦打定了主意就很难改变，除非被现实狠狠教训一番，比如Aurelia的死。
结果还没等到第二天Spartacus就遭到了袭击。
被两名高大的角斗士挟在中间的男孩显得更小了。Agron甚至觉得很好笑，还没断奶的野狗就想要撕开雄狮的喉咙，他都有点佩服他的勇气。
Agron按住剑柄，等着看他痛哭流涕，下跪求饶，就像他那屎都不如的主人一样。
然而那都没有发生。男孩冲他们发出恐吓的嘶嘶声，深色的瞳仁里燃烧着熊熊怒火。他绷紧了几乎不存在的肌肉，如同被困在铁笼中的幼兽，浑身散发着某种野性的美感。
Agron的心跳停滞了半拍。他突然很想摸摸他，即使代价是被咬下几块肉。
“应该再给这孩子一次机会。”Spartacus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“正是因为有了机会他才会去刺杀你。”接话的是Crixus。
Gods save me.
Agron闭了下眼，也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，斩断这些不该长出的，有毒的藤蔓，在被它们缠到奄奄一息之前。
“我发现自己居然赞同高卢人。”他望向Spartacus。二对一，让一条年轻的生命断送在这里着实令人惋惜，可Spartacus是义军的领袖和灵魂，任何一点闪失他们都承受不起。
“奴役思想并不容易根除。如果我们杀了他，那些自愿加入我们的人会有什么看法？”携雨之使者再次展现出他的远见。“我们不是罗马人，用恐惧和死亡威胁别人。”
“他若再敢动手，我保证把他送去见他那操蛋的主人。”
高卢人做出了让步，然而他的拳头并未能解除Agron的危机。在少年时期他就发现比起高耸的乳房，同性匀称的四肢和紧实的屁股更容易吸引他的注意，Duro为此取笑他“prefer asses over cunts”。可无论如何那都不该是面前这个小东西：他太弱小，太愚蠢，太疯狂……
鲜血漫过男孩的牙齿一直流到下巴上。受伤的野狗怒视着Crixus远去的身影，挑衅地龇着牙。
……太危险。
“那么你打算如何训练这条小疯狗呢？”日耳曼人靠在桌沿上，故作轻松地问。
“就像doctore训练我。”色雷斯人胸有成竹地回答。
Agron翻了个白眼。Spartacus该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讽刺意味吧！
“那他训练得真不错。”
***
Spartacus没有食言。在第二天的训练中，Agron发现他们的领袖居然在亲自指点野狗的进攻。
这主意糟透了，男孩眼中未消的恨意和他的剑结合在了一起，毫不留情地刺向Spartacus。
不过他不肯服输的模样还真诱人……Agron想，接着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。
“早就该干掉这小子的，”Donar评论道，“咬过人的狗，迟早会露出该死的獠牙。”
“真可惜。”Agron面无表情地说，在Donar惊讶地转过来之前走开了。
他需要找个看不见野狗的地方好好清理一下乱七八糟的想法（clear his fucking head）。
***
待Agron终于琢磨出点什么时，一切都太晚了，那枚该死的箭在他的心窝里生了根，任何把它拔出来的企图只能让心跳停止得更快。
于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：野狗的视线总是追逐着Spartacus，而Agron追逐着野狗。日耳曼人为此议论纷纷，高卢人则完全是看好戏的心态。
“Agron，a word.”
Agron不耐烦地别过头。“你他妈想说什么？”有Donar挡着他几乎都看不见那小子了，真他妈操蛋。
“你这些天很反常，”Donar狐疑地眨着一对小眼睛。“那条小疯狗碍着你了？不如我带几个弟兄悄悄把他做了，Spartacus不会发现的……”
Agron一把抓住Donar的肩带把他推到墙上。“我盯着他是为了防止他再干出什么蠢事来，stupid shit!”他松开手，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。“谁都不准碰他，否则我会让他后悔从他老娘的产道里爬出来，听到没有？”
Donar唯唯诺诺地走了，野狗也不见了踪影，Agron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土墙上。
在Agron看来人类大体分为两种，朋友，或者敌人。操蛋的高卢人在这二者中摇摆，而罗马杂种们根本不配为人。野狗的出现却让这其中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。他不希望男孩继续视Spartacus为敌人，但也不希望——不是那么希望——他们成为朋友。
而这些想法他不能告诉任何人。
在Duro离去后，Agron头一次感到了孤独。
***
月亮升到了半空中，男孩背靠着廊柱坐在影子里，身旁是一碟没有动过的食物。
Agron不由自主地移动着双脚。Fuck the gods，男孩的眼睛还是片刻不离Spartacus。
“找到宝贝了？”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，“死死地盯着我们的屠影英雄……”
“他的胜利只证明了巨人也会倒下。”
十分无畏也十分天真的发言，Agron不禁哑然失笑。忽然他想到一件事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，小家伙？”他按捺住扑通扑通的心跳。“让我能在你的葬礼上致哀。”
男孩终于把眼睛转了过来。“他们称我Tiberius。”
“Tiberius？”Agron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词汇。“你这么黑，怎么有个好听的罗马名字？”
Fuck，他的表现就像个初入妓院的毛头小伙子。
虽然受到了冒犯，Tiberius仍然礼貌地回答了他。“比起叙利亚人我更接近罗马人。”
叙利亚人？Agron于是努力把话题往唯一认识的叙利亚人身上扯，结果只扯出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蠢话，这回Tiberius掉过头，明显不愿再将这场对话进行下去。
然而Agron的优点就是不屈不挠，或者说，胡搅蛮缠。
“你在那儿还有家人吗？”
Tiberius垂下眼睛。“我只记得还有个兄弟。”
兄弟……Agron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。“我也有过兄弟。”
“他不在了？”
Agron艰难地摇着头。“他被罗马人杀死了。”他的眼眶有点湿。
“在你们和罗马人刀剑相对的时候？”Tiberius反问。
那是个显而易见的讽刺，从语气到表情。Agron握紧了拳头，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下不了手。他仿佛听见Duro在耳边狂笑。“我的兄弟遇到天敌了。”如果他还在世肯定会这么说。
“总有一天你也会的。”他勉强拉起嘴角，“只要你他妈还有一点理智。”
TBC
***
重温第二季第二集，二刚这搭讪方法简直了。面对此等二货小纳还能脸红，真爱无疑了。
下章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二刚追妻的心路历程。要不是小斯是钢铁直男恐怕就没二刚什么事了吧23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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